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出现已彻底改变了计算机辅助生产力工具的使用方式。谷歌的 Gemini 和 OpenAI 的 ChatGPT 等前沿技术，为全球个人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信息处理能力。正如美国前财政部长劳伦斯・H・萨默斯（Lawrence H. Summers）在 2022 年 12 月 9 日彭博电视采访中所言：“ChatGPT 的发展与印刷术、电力，甚至轮子和火具有同等地位。” 为资本市场参与者提供先进的信息处理工具，可能对资本市场的信息效率产生深远影响（Blankespoor 等，2019, 2020；Dong 等，2016；Li，2008；Sims，2003）。在理性预期框架下，降低信息获取和处理成本应能提升市场效率（见 Verrecchia，1982，第 1426 页）。
本文旨在检验 “采用减少信息摩擦的新工具是否真的能改善信息流动和资本市场的信息效率”。然而，实证研究面临的挑战在于，生成式 AI 的采用强度和时间在企业和个人间存在差异，且其使用与许多其他经济特征相关。为克服这一挑战，我们利用以下场景：2023 年 3 月 31 日，意大利监管机构因对用户同意和个人数据保护的担忧，禁止在其境内使用 ChatGPT，并封锁了来自意大利 IP 地址对服务器的访问。经过近一个月的讨论和改进，意大利当局于 2023 年 4 月 28 日重新授权该服务。禁令的突然性和地域范围使我们能够更好地控制与生成式 AI 使用相关的技术采用趋势。更重要的是，该禁令生效时，ChatGPT 已在意大利广泛使用，但其他 AI 选项尚未出现。
我们聚焦于禁令对金融分析师工作的影响，原因如下：首先，分析师在信息中介和塑造资本市场信息效率中扮演着公认的角色（Bradshaw，2011；Bradshaw 等，2016；Healy 和 Palepu，2001；Kothari 等，2016；Womack，1996）。[2] 分析师可通过提示词引导 ChatGPT 高效地准备和分析信息。其次，分析师的工作表现和产出具有可测量性，其提供的指标能反映技术采用和信息处理活动（Li 等，2024）。第三，ChatGPT 的采用受技术熟练度影响，具有技术背景的金融分析师更可能采用该工具（Bick 等，2024）。通过收集分析师的教育背景和所在地等人口统计学信息，我们能够评估 ChatGPT 采用对不同群体的差异化影响。
我们通过分析分析师的公司报告，探究禁令是否减少了其对该工具的使用。由于并非所有分析师都使用 AI 技术，且部分人可能通过个人虚拟专用网络（VPN）等方式绕过限制，禁令对所有人的影响可能并不均等。尽管如此，报告中的语言线索仍可能表明使用 ChatGPT 的可能性。这在我们的研究场景中尤为重要，因为大多数意大利国内分析师是非英语母语者，却用英语撰写报告。因此，禁令前借助 ChatGPT 编辑的报告可能与禁令期间未使用 ChatGPT 撰写的报告存在差异。鉴于该分析聚焦于报告，其代表了衡量金融分析师新技术采用情况的初步尝试 —— 这一维度在既往研究中通常难以观测且极少被探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