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性（legitimacy）与合法性（legality）的时代变迁

转自 | 段永朝读书

【按】使用谷歌Ngram词频统计工具，就正当性（legitimacy）与合法性（legality）两个词语进行统计（跨度1500-2000）。从图表中可以看出，这两个词在过去500年的使用频率有显著差异，并且它们的变化趋势与历史进程密切相关。以下是GPT对这些差异和变化的分析：

从图表中可以看出，“legitimacy”（正当性）和“legality”（合法性）这两个词在过去500年的使用频率有显著差异，并且它们的变化趋势与历史进程密切相关。以下是对这些差异和变化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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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6-18世纪：legitimacy 的显著上升

- 背景：

- 这一时期正值欧洲君主制度的巅峰以及随后的转型期，尤其是17世纪的**宗教改革**、**启蒙运动**和**英国内战**等重大历史事件。

- **“legitimacy”** 在这个阶段的高频使用，反映了当时人们对权力的**正当性**（尤其是君权神授理论）的高度关注。

- **原因**：

1）. **君权神授与正统争议**：

- 在16-17世纪，欧洲的君主制强调统治权的正当性，通常以宗教为依据（如“君权神授”）。

- 例如，英国内战（1642-1651）中，查理一世的统治正当性受到质疑，催生了大量关于**“legitimacy”**的讨论。

2）. **启蒙思想的兴起**：

- 启蒙运动挑战了传统的君权神授理论，强调社会契约和民众同意作为正当性的来源。

- 这一时期的政治哲学家（如洛克、卢梭）频繁使用“legitimacy”来探讨权力的来源和合理性。

- **legality 的低频**：

- 在16-17世纪，法律体系尚未完全现代化，法律更多地被视为君主权力的工具，而非独立的规范体系。

- 因此，**“legality”**的讨论较少，且多局限于技术性或程序性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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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8世纪末至19世纪：legitimacy 的衰退，legality 的崛起

- **背景**：

- 18世纪末，**法国大革命**（1789）和美国独立战争（1775-1783）标志着现代国家的兴起。

- 随着工业革命和现代法治国家的建立，法律逐渐成为治理的重要工具。

- **legitimacy 的衰退**：

1）. **革命对传统正当性的冲击**：

- 法国大革命推翻了波旁王朝的统治，传统的君权神授正当性被彻底质疑。

- 革命后，权力的正当性开始更多地依赖于宪法和法律，而非宗教或传统。

2）. **法治的兴起**：

- 随着现代法治观念的确立，权力的正当性逐渐转向法律框架内的合规性，legitimacy 的讨论减少。

- **legality 的崛起**：

1）. **法治国家的建立**：

- 法国《民法典》（1804）和其他现代法律体系的建立，使得**“legality”**成为衡量国家治理的重要标准。

- 例如，拿破仑时期的法律改革强调法律的统一性和普适性，推动了“legality”概念的广泛使用。

2）. **工业化与社会治理的需求**：

- 工业革命带来的社会复杂性要求更精细的法律规范，**“legality”**成为社会秩序的重要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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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19世纪末至20世纪：legitimacy 和 legality 的相对平衡

- **背景**：

-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民主化进程加速，全球范围内的宪政和法治逐渐普及。

- 同时，民族主义、殖民地独立运动和两次世界大战也引发了对政治权力正当性的重新思考。

- **legitimacy 的复苏**：

1）. **殖民地独立运动**：

- 殖民地国家的独立需要证明其权力的正当性，**“legitimacy”**再次成为讨论的热点。

- 例如，印度独立运动和非洲解殖运动中，民族主义者强调殖民统治缺乏正当性。

2）. **意识形态冲突**：

- 冷战期间，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之间的对抗不仅是军事和经济的较量，也涉及对两种制度正当性的争夺。

- **legality 的持续重要性**：

1）. **国际法的发展**：

- 20世纪，随着国际法和国际组织（如联合国）的发展，法律在国际事务中的地位显著提高。

- **“legality”**成为衡量国家行为的重要标准，例如对战争合法性的讨论。

2）. **现代法治国家的巩固**：

- 民主国家通过宪法和法律程序来确立权力的合法性，使得“legality”在国内治理中占据核心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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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0世纪末至今：legitimacy 的再度上升

- **背景**：

- 全球化、民主化浪潮以及新兴社会运动（如环保、性别平等）使得权力的正当性再次成为焦点。

- 同时，后冷战时期的国际秩序也面临正当性危机，尤其是大国干预和国际组织的作用。

- **legitimacy 的上升**：

1）. **民主价值的扩展**：

- 民主化进程强调权力来源的正当性，尤其是在威权国家向民主国家转型的过程中。

- 例如，阿拉伯之春中的抗议者强调政府缺乏正当性。

2）. **全球治理的挑战**：

- 国际组织（如联合国、世界银行）在全球治理中的角色越来越重要，但其正当性却经常受到质疑。

- 例如，国际干预行动（如伊拉克战争）虽然可能符合法律程序，但却因缺乏广泛的社会认可而被认为不具正当性。

- **legality 的稳定**：

- 法治仍然是现代国家治理的核心，但其讨论频率相对稳定，因为其概念已被广泛接受。

- 然而，在某些领域（如国际法）中，legality 的作用仍然至关重要。

5. 总结

- **legitimacy 的变化**：

- 它的使用频率与历史上的权力正当性危机密切相关。在君主制、革命、殖民独立和民主化进程中，legitimacy 是核心议题。

- 最近几十年，随着民主价值观的扩展和全球治理的复杂化，legitimacy 再次成为讨论的焦点。

- **legality 的变化**：

- 它的崛起与现代法治国家的建立同步，尤其是在18-19世纪。

- 20世纪以来，legality 的讨论趋于稳定，反映了法律在现代社会中的基础性地位。

- **两者的关系**：

- 在历史进程中，legitimacy 和 legality 时而相辅相成，时而相互冲突。例如，革命时期正当性往往凌驾于合法性之上，而稳定时期合法性则为正当性提供保障。

- 当前，legitimacy 的上升反映了人们对权力伦理和社会认可的关注，而 legality 则继续作为规范性基础发挥作用。